代表着“老槐巷伥鬼清除”的任务信息已被记录归档。萧茹没有回头。
她的目光依旧投向东方,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朝霞,落在了某个遥远而血腥的过去。
广场上寂静无声,只有清冷的晨风拂过石板的呜咽。
李穗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,
以及更深沉的、仿佛将灵魂都冻结的孤独。这种孤独,
与李穗桉此刻因力量不足、前路凶险而产生的焦灼与戒备截然不同。
那是一种经历过彻底毁灭后,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开的、永恒的冰封。
七岁那年的血色一夜,吞噬的不仅是她的至亲,
似乎也将她生命中所有属于“人”的温度彻底剥离,只剩下这具为杀诡而存在的冰冷躯壳。
“刀法,练得如何?”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,打破了沉寂。萧茹依旧没有看他,
仿佛只是对着空气发问。李穗桉微微一怔,没想到她会问这个。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,
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,声音低沉:“刚入门,一式‘裂甲’。”“‘裂甲’?
”萧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,仿佛只是重复一个名词,“《天衍破阵刀》残篇,
破罡碎甲,锋锐有余,变化不足。对付赵莽那种货色,够了。”她终于缓缓侧过脸,
那双寒潭般的眸子落在李穗桉身上。目光锐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皮囊,
看到他体内奔涌的星煞、蛰伏的雷火,以及那尚未完全掌控的狂暴力量。那眼神里没有赞许,
没有期许,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,如同在评估一件工具的锋利程度是否合用。“记住,
在巡夜司,在诡仙陵,甚至在更远的地方,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冰珠坠地,
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,“力量是活命的根本,但规矩是力量的缰绳。失控的力量,
第一个毁灭的往往是自己。”她顿了顿,
目光扫过他肋下玄黑衣衫上那早已干涸、却依旧刺目的暗红血迹,
以及他眼中尚未完全熄灭的、因赵莽之事而残留的戾气。“你的刀,可以斩妖,可以杀鬼,
也可以斩断束缚,斩出前路。”萧茹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