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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璧的话虽刺耳,却字字属实。

乌雅白启心知肚明,按礼法而言,太后如今的确是乌拉那拉氏的人。

而皇上的心意是否还系于整个乌雅氏,亦未可知。

正因洞悉这一真相,乌雅白启心中才愈加难受。

胸中似有千钧压顶,连一句辩解都无从出口。

见老父亲有些破防,沉壁见好就收。

不再刺激老父亲。

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打算:“女儿想了很久,总算想到了办法,那就是从太后最心爱的小儿子——恂郡王下手,赢得一线生机。”

乌雅白启还在emo中,不想再说话。

只能由董鄂婉柔接过这个话题:“怎么说?”

沉壁:“大清素来以孝治国,无论皇上心中作何盘算,明面上依旧得对太后恭敬有加。

而太后,作为从一介卑微宫女一步步登上后宫之主的存在,其手段与谋略自然不容小觑。

若女儿能得她的鼎力扶持,不管置身于哪一位阿哥的府邸,女儿都有十足把握能在深宅内院中站稳脚跟。”

董鄂婉柔颔首表示认同:“我儿所言甚是,若能得太后支持,你之后的路确实会顺遂许多。”

“那么,问题来了,该如何才能赢得太后的全力支持呢?”

沉壁微微抬眸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
反问双亲:“女儿可不信,仅凭那所谓的血脉之亲,便能让太后对女儿鼎力相助。

这世间的关系,从来都不是单靠血脉就能轻易维系的,不是吗?”

董鄂婉柔:“所以你挑了恂郡王作为你的垫脚石。”

“没错。”

沉壁点头:“太后纵使手段再如何了得,心底却始终藏着一份慈母之情,而恂郡王便是她难以掩饰、或者说从未掩饰的软肋。”

沉壁:“因此女儿从恂郡王入手,一步一步成为他的心爱之人,更是在昨夜与他有了夫妻之实。

想必今早恂郡王已经把女儿和他的事情告诉了太后。

待过几日,太后传召女儿入宫时,女儿只需在她面前流露出一副非恂郡王不嫁的深情模样——既有血脉亲情为纽带,又被儿子视为心爱之人,太后自会对女儿另眼相看,格外上心。

再往后,待女儿因某些‘阴差阳错’的原因不得不踏入后宫。

额娘你猜,太后在得知真相后会如何?”

董鄂婉柔顺着沉壁的话说下去:“若一切真如你所料那般进行下去,太后在得知真相后一定会对你愧疚难当。”

“额娘说的没错。”沉壁肯定了董鄂婉柔的猜测。

“到那时,不用女儿开口,深感愧疚的太后也一定会在后宫竭尽全力的庇护女儿。

若有了合适的时机,她也会主动的将女儿送上后宫之主的宝座。”

“好!真不愧是我乌雅白启的女儿,乌雅氏的姑奶奶,就是有魄力!”

乌雅白启听得热血沸腾,为自家闺女的聪慧大力鼓掌。

董鄂婉柔也是一脸笑容:“我儿确实长大了。”

“看来,我和你阿玛再也不用担心你进了后宫之后会吃亏了。”

夫妻俩相视一笑,为自家女儿的出色表现感到自豪。

至于是否会对沉壁小小年纪便拥有如此深沉的心机有所忌惮。

开玩笑,乌雅白启快开心疯了好吧。

对于他来说,自己女儿是注定要进后宫的。

后宫是什么地方?

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,需要女子步步为营、心机深沉方能存活的险地。

古往今来多少红颜祸水埋葬在深深宫墙之中。

远的不说,当年先帝的后宫是何等的惊心动魄、九死还生。

外人不清楚,他们这些世代服侍皇家的包衣还能不清楚吗?

无数宫妃飞蛾扑火般源源不断的涌入紫禁城,可最终也没几个能得到善终。

宫妃们的惨烈下场通通被他们这些包衣看在眼里、记在心里。

乌雅白启那时就明白,想要在后宫这片无形的战场上好好生存下去。

就必须比别人更狠、更会算计才能成事。

因此,对于女儿的满腹心机,乌雅白启只觉得欣慰,又怎会对此生出忌惮?

乌雅白启摸着自己胸前的美髯,对董鄂婉柔说道:“既然咱们女儿如此有成算,以后干脆别再对她指手画脚,由她去吧。”

董鄂婉柔笑着点头:“我也正有此打算。”

她看向沉壁,温柔开口:“我儿只怕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,既如此,快说说有什么是需要阿玛和额娘做的,阿玛额娘一定不拖你后腿。”

危机接触,沉壁笑盈盈的凑到董鄂婉柔身侧,挨着她的肩膀撒娇。

沉壁:“还是额娘最懂女儿,女儿这里确实有一件事需要额娘去办。”

沉壁贴在董鄂婉柔耳边,轻言细语。

这天之后,董鄂婉柔就病了,屋子里整日整日的萦绕着药味,久久不散。

一个月后,董鄂婉柔的病刚有所好转,就被宫里的太后娘娘迫不及待的传召入宫。

懿旨上还特意写着让董鄂婉柔带着沉壁一起进宫。

终于来了!

接过懿旨,母女俩对视一眼,又笑着移开视线。

一个时辰后,打扮妥当的母女二人跟随传旨太监进宫。

……

寿康宫

“妾身参见太后娘娘。”

“臣女参见太后娘娘。”

“嫂嫂来了,快坐,都是一家人,不必如此见外。”

“还有沉壁,跟姑母如此客气干什么,快叫姑母。”

沉壁看了看董鄂婉柔,得到她的点头后。

这才大大方方的开口:“是,姑母。”

“哎,这就对了。”

太后坐在榻上,满面笑容的招呼董鄂婉柔坐在自己身侧。

又一把拉过沉壁,仔细打量了一番,这才一脸堆笑的看向董鄂婉柔。

“一别数载,沉壁出落得愈发动人,其姿容果真不负阿玛所取的‘沉壁’二字,确实美得如水中玉璧般澄澈通透、光彩照人。

多亏嫂嫂悉心教养,才育出这般品貌俱佳的女儿,着实令人羡慕。”

“太后娘娘说笑了。”

董鄂婉柔谦卑道:“她呀,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,哪里担得起太后娘娘如此盛赞。

倒是昔年妾身曾有幸见过温宪公主一面,那才叫天家风范、风采绝伦,小女远远不能及。”

“温宪啊……难为嫂嫂还记得她。”

太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甲,眼波流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,眉间微蹙。

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深潭漩涡,叫人瞧不真切。

“哒——哒——”

桌角自鸣钟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,惊醒了还沉浸在往事中的太后。

她指尖拂过鬓边东珠微微发凉,转瞬便将所有情绪锁进眼眸深处。

朱唇噙着恰到好处的笑,尾音婉转如春水漫过青石:“瞧瞧哀家,倒叫这些话勾起旧事了,真是老了,就爱回忆往昔。”

董鄂婉柔慌忙欠身,锦帕按在胸口直摇手,杏眼瞪得溜圆。

鬓边步摇晃得叮当作响,脸上笑意带着三分惶恐七分诙谐:"太后这话说得,可真真折煞奴才①了!奴才虚长您几岁,您若称老,那奴才这把年纪,怕不是要被人笑作修炼成精的老王八!”

她娇嗔着的尾音带起一串银铃似的笑,倒把满室凝重震碎了几分。

董鄂婉柔指尖点着袖口的缠枝莲纹,故意做出苦瓜脸,惹得廊下伺候的宫女们都抿着嘴憋笑。

太后也被逗笑了,指尖虚点着董鄂婉柔,忍俊不禁:“你啊你!还是跟以前一样爱说些古里古怪的俏皮话。”

“原以为你当了母亲会稳重许多,没想到面上是稳重了,但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古灵精怪的董鄂婉柔。”

两人未出阁前本就是要好的手帕交,此时见自己的真面目已经暴露,董鄂婉柔索性破罐子破摔。

一甩帕子,大大方方的承认:“嗨!奴才什么样太后娘娘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,又何必在您面前装模做样,没得惹人厌烦。”

“这么说你还有理了。”

董鄂婉柔撇撇嘴,一脸无赖相。

“奴才可没这么说,太后娘娘非要这么想。奴才也没有办法。”

二人之间一来一往的下意识亲昵举动,令沉壁几乎看呆了。

攥着绢帕的指尖微微发白,杏眼瞪得浑圆,活像一只炸毛的波斯猫。

只能说不愧是亲母女,连招牌动作都是那么的一致。

沉壁看着面前插科打诨的熟悉身影,只觉得陌生极了。

与记忆中持重温婉的母亲简直判若两人。

绣鞋无意识地碾过青砖, 少女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眼睁睁瞧着平日里连重话都不曾说过的母亲,此刻正夸张地比划着手势逗太后发笑。

锦缎裙摆随着动作轻扬,那鲜活灵动的模样惊得她后知后觉捂住嘴。

指尖下漏出的呢喃带着几分不敢置信:“这...这还是我那个娴静的额娘吗?”

更新时间:2025-07-06 22:46: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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